一个普通的冬日上午,在浙江省眼科医院杭州院区的三楼,赵云娥教授的门诊如往常一般,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
当 92 岁的张奶奶走进诊室,赵云娥教授在详细了解确认病情后,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接诊时,张奶奶的左眼眼压接近 50 mmHg(正常范围为 10-21 mmHg),眼睛已硬得如石头一般,视力只剩微弱光感,随时有完全失明的风险,手术迫在眉睫。尽管此时赵教授手术排期已约到次年,但她坚持为张奶奶「插队」。张奶奶在门诊当日便完善各种检查,次日上午就接受了日间手术。

「这位患者是白内障发展过程中诱发的急性闭角型青光眼,近半年眼痛和头痛就是由于白内障高度膨胀诱发青光眼的间断性发作引起的。如果早一点把左眼的白内障手术做了,不仅不会痛,视力也不会损失如此严重,要是再拖下去,就真的会失明了。老奶奶太会忍了,临床上有些患者就是由于长期青光眼没有及时就医导致完全失明的,非常可惜。痛是一种信号,提醒患者要及时就诊。」赵云娥教授说道。
原来,张奶奶三年前就因视力不佳在其他医院被诊断为双眼白内障,当时她听从医生建议,右眼接受了白内障手术,术后视力明显提高。右眼看清了,让张奶奶的生活方便不少,加之年迈行动不便,这也让她放松警惕「偷了个懒」,左眼白内障就拖着一直没去接受治疗。
这一拖就是三年,直到半年前的一天,张奶奶左眼突然疼起来,不想麻烦子女的她,咬牙熬了几天后,疼痛缓解了一些。如此被眼痛反复折磨了半年,张奶奶感觉左眼摸黑一片,痛感也愈加强烈,连头也开始痛起来。张奶奶实在无法继续忍耐,只好把实情告诉了子女,这才在家人的陪同下赶来就诊。
张奶奶的手术难度很高,而且术后视力恢复非常有限,但赵云娥教授仍决定为其进行手术。因为站在张奶奶的角度考虑,虽然通过手术仅能恢复一点点视力,但是她可以摆脱眼痛头痛的折磨,这对她的生活和心理上都应该有积极有影响。
而手术面临三大挑战,需要医生和患者之间充分信任与配合:第一个挑战是张奶奶的白内障又胀又硬,且眼压极高,手术可操作空间十分狭窄,要在这点缝隙里找空间,将这「硬石头」碎掉,对手术技术是极大的考验;第二个挑战是青光眼导致的长期高眼压,致使角膜也被「压迫」坏了,手术的任何创伤都可能将角膜推向更危险的地步,甚至可能走向角膜移植的地步;第三个挑战是长期高眼压把视神经也压坏了,即便手术顺利完成,受损的神经也很难再恢复,这也让术后视力的恢复雪上加霜。
即便面临巨大的挑战,通过赵教授耐心细致的沟通,张奶奶和家属心里有了底,最终决定接受手术治疗。

手术很顺利,张奶奶术后当天眼压便恢复到正常眼压,视力也随着角膜水肿的消退慢慢好起来。
很多人还停留在要等白内障熟了、看不见了再做的错误观念里。其实,当白内障影响到视力和生活,就可以做手术了。赵云娥教授长期深耕于疑难白内障的诊治,由于白内障耽误治疗而诱发青光眼、导致严重后果的患者在她的门诊中并不少见。
有些患者被确诊为白内障时,因为对手术不够了解,或多或少会有和张奶奶类似的侥幸心理,直到「忍无可忍」才前来就诊,殊不知在拖延期间,更具破坏性,青光眼已经悄悄降临。这时再做手术,难度更高、风险也更大,而青光眼一旦引起视神经损伤,目前无法通过任何治疗和手术的方式挽回。
部分患者在急性发作时,甚至会因头痛到神经内科就诊,最后才发现罪魁祸首竟然是白内障。而这类患者如果没有立即受手术,不仅眼痛、头痛会不断加剧,视力还会持续恶化,甚至失明。
家属可以此来劝解对手术有顾虑、怕麻烦的长辈,打破固有观念,及时接受治疗,避免将病情拖延到折磨身心、难以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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