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于:2022-06-02
原创

我的二十一年——陈金素

2000 年,我第一次跨入医院的大门,那个时候叫温岭市第二人民医院,那一年我未满十八岁。我如同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心中充满了对白衣天使这份职业的自豪感。

那时候,医院一共才四个病区,我被安排在外科病房。当时外科没有细分,只要是动手术的全部都住到我们科室。上班一个月后,我就开始独立值夜班。就是那第一个夜班,让我深深体会到白衣天使的不容易。

记得那是一场不幸的车祸,两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被同一根竹竿穿透了胸膛。术后,他们刚好转在我的班内。面对患者家属焦急的询问,我心虚无措;面对胸腔闭式引流的护理,我内心焦虑;面对护士长夜查房的提问,我心慌意乱;面对不专业的自己,我羞愧难言,这些情绪压得我偷偷掉眼泪。但也是在那个时候,弱弱小小的我在心里暗下决心:我要努力掌握更多的知识,帮助患者解决痛苦;我要让患者安心、家属放心,我要成为名副其实的白衣天使。

我的二十一年——陈金素

在外科工作的第三年,医院开设了重症监护病房,我成为了医院首批重症监护室护士。我很自豪,我觉得这是对我工作认真努力的认可,我也期待着在重症监护室里做出不一样的成绩。

刚成立的重症监护室只有一个深昏迷的患者,病情还算比较稳定。整个空荡荡的病房,只有一名护士和一名护工守着。因为是刚成立的科室,时不时还会有其他的医护人员前来参观。这和我印象中的重症监护室完全不一样,我对我的工作产生了质疑。在后来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我在重症监护室见惯了生死,也习惯了离别,产生了深深的倦怠感,那是我第一次有了辞职的冲动。

我的二十一年——陈金素

然而,生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点醒迷失了方向的人。

在护理一名术后患者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她的妈妈以前住过重症监护室,她来过这里,记得我。在跟她聊起来后我才知道,原来重症监护室患者的家属其实对我们都是不放心的。「刚刚啊,我看到你发现隔壁床的阿公手冷,你们立马就给他加了床棉被。虽然他是昏迷的,可能都不知道冷。但我感觉到了你们的用心。」

这名患者还告诉我,她一直对没能在她妈妈临终时伺候床前而耿耿于怀,但她看了我们的工作后,放下了:「我相信,我妈妈走的时候,一定是很安详的,没有痛苦的。」

瞬间,我被她的话击中了内心,是我对重症监护室工作的认知过于浅薄。重症监护室里从来都不是只有生离死别,重症监护室的工作从来都不仅仅是危重护理和抢救,更多的是对患者和家属的尊重和关心。我再一次为自己的肤浅感到羞愧,白衣天使的神圣原来也存在于我不曾在意的小细节里。

我的二十一年——陈金素
护理培训

工作的第八年,我成了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在后来的十三年里,我还去过普外科、脑外科。细分后的外科与原来的那个「外科」早已不同,我的工作内容也从单纯的临床工作转到了管理岗位。我再一次从零开始,学习如何去调和医护、医患及护患之间的关系,学习如何去提升护理质量安全,还要学习处理突发事件和医疗纠纷。在这十三年里,发生了很多,有失落、有无奈,更多的是感激。我感激在工作中遇到的平凡又特殊的人,让我感知生死、明白了珍惜、学会了反思。

我一直牢记初心,要做一名名副其实的白衣天使。而台肿见证了我的青春,见证了我的成长,见证了我的二十一年。

作者简介

陈金素,综合学科科护士长、副主任护师,先后担任 ICU、普外科、神经外科护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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