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头痛」的心脏病

35 岁的刘女士经常偏头痛，吃止痛药成了家常便饭，时间一长就不太管用了，有一次还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晕厥，醒来后一切如常。不堪病痛困扰的她到医院就诊，最终被诊断患有心脏卵圆孔未闭。刘女士困惑不解：头痛怎么与心脏有关？

卵圆孔未闭与偏头痛的「奇缘」

卵圆孔是心脏房间隔上的裂隙，也是胎儿生长发育必需的生理通道，大多在出生后第一年闭合，从而形成完整的房间隔。若卵圆孔在出生后 3 年仍不闭合，称卵圆孔未闭（PFO）。

偏头痛与卵圆孔未闭的关联是在一次偶然事件中被发现的。1999 年，瑞士的一名患者因脑栓塞接受了卵圆孔封堵治疗，后来他写信感谢医生，称其 30 年的偏头痛消失了。此事给医学界带来了启发，对卵圆孔未闭与偏头痛的关联进行了多项研究。结果发现，有 30% ～ 50% 的偏头痛患者合并卵圆孔未闭，而卵圆孔未闭患者偏头痛的发病率比一般人群高 2～ 3 倍，提示卵圆孔未闭与偏头痛有明显相关性。

卵圆孔未闭导致偏头痛的原因，目前主要有两种解释 ：一是静脉血液中含有血管活性物质五羟色胺（5-HT）、肽类等，可介导中枢性痛觉信号传递，参与偏头痛的发生。正常情况下，这些物质在肺循环时被灭活。而在卵圆孔未闭情况下，这些物质直接从右心房进入左心房，然后通过体循环到达脑部，造成偏头痛。二是静脉系统或卵圆孔附近的微血栓经卵圆孔直接进入体循环，引起脑血管微栓塞或刺激脑血管产生痉挛，造成偏头痛。

多项研究显示，合并偏头痛的卵圆孔未闭患者接受卵圆孔封堵治疗，可显著减少偏头痛的发作次数和程度，部分患者的偏头痛症状可完全缓解，生活质量明显改善。

隐源性卒中者，卵圆孔未闭可能大

除偏头痛外，与卵圆孔未闭相关的病症还有不明原因卒中、短暂性脑缺血发作（TIA）、平卧时呼吸困难等，以不明原因卒中和偏头痛最常见。

研究发现：有 40% 的卒中原因不明，也叫隐源性卒中（CS）， 其中 30% ～ 50% 患者存在卵圆孔未闭 ；卵圆孔未闭是导致 35 岁以下人群发生卒中的常见原因，与卵圆孔未闭相关的卒中在 55 岁以下人群的发生率是 55 岁以上人群的 6 倍 ；隐源性卒中患者卵圆孔未闭检出率显著高于正常人群。60 岁以下隐源性卒中患者应筛查卵圆孔，如发现心脏内血液有中大量右向左分流，宜介入封堵治疗。

经食管超声心动图为诊断「金标准」

约 1/4 的成人存在卵圆孔未闭，大部分人没有症状，无须治疗。出现不明原因卒中、青少年卒中、顽固性或反复发作偏头痛、反复一过性脑缺血发作、不明原因晕厥等，需要筛查是否存在卵圆孔未闭。

常用筛查方法包括经胸超声心动图（TTE）、经食管超声心动图（TEE）和右心声学造影。TTE 简单方便，但不敏感，经常看不到卵圆孔未闭，易漏诊 ；初筛阴性但高度怀疑卵圆孔未闭者，需进一步排查。经食管超声心动图（TEE）可清楚观察房间隔解剖结构，是诊断卵圆孔未闭的「金标准」。

为判断卒中、偏头痛是否与卵圆孔未闭有关，一般先做经颅多普勒超声（TCD）发泡实验，判断是否存在右向左分流 ；再做右心声学造影检查，以确定存在卵圆孔未闭 ；最后行 TEE 检查，明确卵圆孔未闭的结构形态，为介入治疗做准备。只有存在明确相关性，且经多学科会诊后认为介入治疗可获益的高危卵圆孔未闭患者，医生才会为其进行介入封堵治疗。

「介入封堵」为主要治疗手段

卵圆孔未闭的治疗方案主要包括药物治疗、经皮介入封堵治疗及外科手术治疗三种。

药物治疗以抗血小板治疗为主，但存在个体差异大、患者依从性差等问题，且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合并中大量分流的患者药物治疗效果不如介入封堵治疗。外科手术治疗创伤性大、并发症多，逐步被介入治疗取代。目前主流的治疗手段是经皮介入封堵治疗。治疗前，应由神经内科、心脏科、影像科等多学科专家进行讨论，评估介入治疗的价值，不能见「孔」就「 封 」。

介入治疗创伤小、并发症少、患者恢复快。治疗时，医生只需穿刺患者的股静脉，用导管将封堵器送至卵圆孔位置，将其封闭，30 分钟左右即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