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江门市妇幼保健院小儿外科主任副主任医师。专长: 小儿微创外科,泌尿外科及普通外科疾病的研究与诊治,小儿斜疝,鞘膜积液,隐睾,精索静脉曲张等,小儿良恶性肿瘤,血管瘤,淋巴管瘤,肛门闭锁及尿道下裂和
关飞,江门市妇幼保健院小儿外科主任副主任医师。
专长: 小儿微创外科,泌尿外科及普通外科疾病的研究与诊治,小儿斜疝,鞘膜积液,隐睾,精索静脉曲张等,小儿良恶性肿瘤,血管瘤,淋巴管瘤,肛门闭锁及尿道下裂和肾积水等。
关飞考上中山医科大学的那年,交通还不发达,从阳江到广州的距离现在看来并不遥远,彼时来回一次却像隔着重重大山,多费周章。他得首先乘坐公交车——当然是没有冷气的,摇摇晃晃,车窗残缺,冬天不足以遮蔽风雨,乘客们冷得哆哆嗦嗦;夏天时又通风不够,闷热难耐,下车时每人都是一身的汗。
然后到了渡口,九江大桥或龙江大桥,在天气正常的时候,学生们顺利过渡,再奔赴下一站。遇上刮风下雨,船会停航,一天,两天,不确定,他们只能各自找地方等待,看着天空,猜想现在老天爷是怎样心情。
小时候听村里面的老人们说,世上最好的职业有三种:医生、司机、劏猪佬,其中医生是最吃香的。关飞想,医生,多么可望不可及啊,又觉得「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很是努力了一番,到后来真的以高分考上医学院,竟有种「一不小心就愿望成真了」的激动。
他从小就读的学校,老师同学都习惯讲家乡话,没有说国语和粤语的氛围,以至于大学第一次报到时,关飞完全听不懂师兄师姐们的指引,在一个朋友的翻译和帮助下才顺利填写好表格,完成入学手续。同样闹出笑话的还有化学生物课,他把「溴(xiu)元素」读成「臭元素」,把同学们都乐坏了。
大学时有政策发放助学金,最高等级补助 23 元,关飞每个月能领到 20 元,「可见当年家庭还是很困难啊」。这些钱是全部生活费,除了吃饭买书,没有别的用途。他是第一届读六年的医学生,坚信知识改变命运,能飞出大山。那个年代的学生,全情投入,兢兢业业,「读书就是读书,没有杂念,没有发财梦,只有信念。」
麻醉科主任邹群飞记得很清楚,早在 1990 年,他们就认识了。关飞毕业后「戴帽来江门,医院随便选」,任职外科医生。当时还没有独立的儿外科,关飞技术全面,懂心血管和神经内科,能做普通外科、泌尿外科、胸外科手术,「样样都难不倒他,是典型的好医生。」不止,关飞对年轻人特别包容,很愿意提携和帮助,「是一个平和,亲切,像邻居兄长一样的人。」
在医院的发展过程中,有些科室会经历「组团」阶段,在还没「长大成人」时,像亲兄弟一般,住在同一屋檐下,相互支持。乳腺科主任许焕玲与关飞曾有长时间的并肩作战,在她的认识里,关飞性格稳重,不骄不躁,是一个很有远见和想法的先行者。
2016 年 6 月,乳腺科和儿外科发展成熟,到了各自独立成为医疗单元的时候,压力变得更加巨大。院领导担心俩人有畏难情绪,建议他们好好谈谈,以增强信心,「结果我俩都心照不宣,太明白这是使命了,根本没怎么谈,就做好准备,进入各自的赛道。」她曾与关飞探讨科室前行过程中的困境,关飞说,有些困难是时间和时机的问题,可以选择性先放一放,重新积累,只要坚持就能水到渠成。许焕玲认为对自己帮助很大。
关飞很喜欢孩子,「真正是跟他们有缘分的,其他人不能靠近的小朋友,我怎么抱怎么玩都行,一点不抗拒我。」他非常善于跟孩子沟通,认为「感受」是第一位的,让小小的他们感受爱与尊重,关心与真诚,加之以舒适的就医体验,没有不配合的小患者。「他们虽然年纪不大,有的都不会说话,但你的态度,你是不是用心,他们都能感觉到,然后他们心里再去选择要不要接受这个医生。」
江门市妇幼保健院小儿外科由关飞一手创立,某种程度上,也像他的孩子一样。年轻的他没有走康庄大道,选择进修当时不被看好的冷门专业,奔向一条不平坦的路。
从「没科、没人、没病区,请新生儿科借病床」,历经艰苦筹建、人员招募、业务开发、设备引进、技术提升、团队管理...... 靠着一腔热血单枪匹马,发展到众志成城并肩作战,听起来万丈豪情,这些年的艰辛却是真不足为外人道。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在同事们的努力下,在领导们的支持下有更好的发展,「像以前说得很夸张的,能流传千古。」
与许焕玲的第一印象相反,护士于佳最开始认识关飞时,觉得这个主任「非常严肃」。关飞一双浓眉,不说话时自带一种威严,看着确实不好相处。但再接触下去,他的另一面逐渐凸显:和蔼可亲,能开玩笑。
对于这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关飞倒觉得很正常,「平时怎样玩都可以,工作时一定要严肃,你嘻嘻哈哈的,病人觉得很儿戏,不敢信任你。我们做医生,人家等于是把命给了你,工厂的产品坏了可以再做,人命没得重来。所以工作就是工作,要严肃,这是原则问题。」
周克燕也是小儿外科医生。她与关飞共事多年,感受到过很多他的关心和帮助。
「如果做错了,他会很直接说你,教你,但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的,说完就完了,不会记着。」他有义气,儿外科需要投掷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与家长沟通上,常有不被理解的时候,「每次我们被骂,主任肯定会挺身而出,跟家长们耐心讲道理,其实就是去帮我们。无论是手术台上还是科室日常里,他都是我们的定海神针。」
每年暑假都是儿外科包皮手术的高峰期,医生们需要用到很多包皮环。于佳常看见关飞来帮忙——仔细地把外包装拆掉,分类,摆放整齐。她感慨,一个忙碌的科主任,每天默默地重复着这种琐碎又单调的像流水线一样的工作,一点不计较,护士们心里都默默敬佩。再说,关飞「一过节就会给我们发很大的红包,他知道我们这些护士很辛苦,很体谅。」
上哪儿找这么可爱的主任呢。
做儿科有一个无奈的定律:陪伴别人家小孩的时间肯定比自己家的多,关飞也这样。
儿子从小跟着他回医院上班、值班,晚上在他的科室里睡觉,就算如此,照顾得还是远远不够。做医生太忙了,无时无刻都在工作,络绎不绝的病人,做不完的手术,都是人命关天的要紧事。这些事排在生活的最前端,慢慢把家庭挤到了最后。患者说医生真好,把心思都留给了我们,多么无私;对家庭成员而言,这种历时久远的缺失的陪伴,不知该怎样偿还。
医生是一个洁白的职业,但命运标注的价格同样现实,救死扶伤的荣光也未必能成为情感天平上的加分项。关飞说,「你进了这一行,会得到很多,也一定会失去某些东西。」在这个职业里,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戴着枷锁,也都逃不出某种困境,但医生的责任就是需要诚恳地接受它,哪怕有代价。
鲁迅先生有句话,「战士的日常生活,是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无不和可歌可泣相关联,这才是实际上的战士。」
放在这里或许不合适,又或许,是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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