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希望，光明自来
「他最近作息有些不规律，情绪也不稳定，时不时会大叫……」
2022 年 2 月上旬，春节假期后的第一周，一位母亲在眼底病科马大卉医生的诊室里细致地描述孩子的情况。
这些看似与眼病无关的描述，却也在马大卉医生对病情的把握范畴中。
因为，这位母亲的儿子耀耀（化名），是一名自闭症患儿。
小时候的耀耀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爱跑爱跳爱叫，家人和他互动也会做出反应。
随着成长，耀耀身上的问题逐渐凸显出了出来——
他一直不会说话，总是回避和他人目光直视。
想着「贵人语迟」，耀耀家人就没有放在心上。
耀耀 3 岁上幼儿园后，和同龄孩子相比，问题愈发明显，他一直不和别的孩子交流，即使是一些正常的接触也经常大喊大叫。
老师很快察觉出耀耀的异常，私下建议家长带他去看医生。
当拿到第一张自闭症诊断书时，耀耀父母是惊愕的，到后面第二、第三张……甚至国内知名医生都做出了同样的诊断时，他们被迫接受了事实。
每一个自闭症孩子确诊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破碎的梦。
耀耀确诊后，家人一直带他到全国各地尝试各种康复治疗，尽管收效甚微，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积极地尝试。
就这样到了 2020 年 12 月，耀耀已经 12 岁了，一天在家玩耍的他突然意外摔倒，后脑勺狠狠磕在了地上。
突然，像某个按键被触发了一般，耀耀不停地用手拍打自己的眼睛，拍得满脸通红，看上去十分痛苦。妈妈在旁吓得不停地安慰，哄了他很久，才停止了自伤的行为。
没过两天，耀耀开始频繁地眨眼睛，右眼眼球一直在抖动，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见状，家人连忙带他来到深圳市眼科医院检查，因害怕耀耀到陌生的环境再度伤害自己，还给他套上了拳击头套。
然而，初步的检查结果却不容乐观：
「孩子的病情很严重，你们快去挂医院眼底病专家马大卉医生的号！」
一直以来，家人都没有放弃对耀耀的干预治疗，相信终有一天，他能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可当时医生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凉了一大半：
「若孩子的眼睛出问题，这个世界就连最后一扇窗也给他关上了。」
家人丝毫不敢耽搁，马上挂了马大卉医生的号。
可就在准备进诊室的时候，耀耀「爆发」了——
他突然大叫着，用力地扒着门，表现出极度的抗拒和害怕。
「当时三个大人围着一个戴拳击头套的男孩，使尽浑身解数才把他带进诊室。」
谈起第一次见到耀耀的场景，马大卉医生仍印象深刻。
随后，他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立即清空了诊室，关上门让其他患者在门外等待。
后续的检查过程也十分艰难。
坐在裂隙灯前的耀耀，即使在母亲安抚下稍稍平静，可父亲一固定住他的头部就忍不住乱动，难以配合。
为此，马大卉医生专程让助理陪同耀耀去做了其他检查，尽可能地让他在安静的环境，情绪稳定的状态下进行，若途中耀耀情绪突然不稳定，无法完成的检查项目也不强求。
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所有的检查都磕磕碰碰地做完。
综合多项检查结果，马大卉医生对耀耀的病情进行了初步的诊断：
检查结果显示，耀耀右眼视力为 0.5，诊断为孔源性视网膜脱离，左眼视力为 0.05，诊断为玻璃体积血，同时还有双眼并发性白内障。
其中，右眼孔源性视网膜脱离为主要诊断。
什么是孔源性视网膜脱离？
如果把眼球比作照相机，那么视网膜就相当于照相机中的胶卷底片。
孔源性视网膜脱离就是「底片」破了个洞并脱离了原来的位置，这样「相机」就拍不出正常的画面——先是看东西出现黑影漂浮、眼球震颤等症状，当病情进展累及黄斑时，中心视力立即下降，若脱离范围进一步扩大，将有失明的风险。
该病常发生在高度近视、老年人、有眼外伤史等人群中。
「从耀耀之前的经历来判断，造成其孔源性视网膜脱离的原因很可能是眼外伤，正因为看不清楚，他才会频繁地眨眼睛。」
马大卉团队认为，尽管耀耀左眼视力低于右眼，但眼底照片显示，其右眼眼底裂孔像花瓣般「绽开」，病情有加重的风险，应优先进行手术治疗。
耀耀治眼病的漫漫之路就这样开始了。
2020 年 12 月 31 日，马大卉团队为耀耀进行了第一次手术，在全麻下行右眼玻璃体切除术，修补了他视网膜上的裂孔，并置入硅油帮助脱离的视网膜复位。
置入硅油后，右眼在视网膜恢复期间看东西仍是模糊的，加之耀耀左眼视力仅有 0.05，诊断为玻璃体积血，还有严重的白内障，为耀耀能有更好的视觉质量，半个多月后，马大卉团队准备为他进行第二次手术。
按原计划，马大卉团队应为耀耀做左眼的白内障手术，并清除积血，但在术中却意外发现他左眼视网膜边缘也有小裂孔，于是又打了激光，注入气体帮助其复位。
第二次手术后，耀耀的状态有了明显的改变，从一开始看不清东西，容易焦躁情绪崩溃，生活作息昼夜颠倒，到左眼视力慢慢恢复，不用人扶自己也能下楼梯。
2021 年 4 月来复查时，耀耀左眼的视力已经恢复到了 1.0，同时右眼视网膜上的裂孔已经闭合，视网膜也成功复位。于是，马大卉团队为耀耀做了第三次手术，取出了 3 个多月前置入右眼的硅油。
这期间，耀耀也变得更有安全感了，到医院复查时不仅摘掉了拳击头套，陪同的大人也由三个逐渐变成两个、一个。
但唯一不变的是，只要耀耀一家来到医院，马大卉医生还是会让他们优先看诊，关上诊室的门，隔绝掉外界的干扰，偶尔遇到不理解的患者家属，马医生还会亲自和他们解释。
「其实这样子不仅对耀耀一家好，对其他患者也是有好处的。如果耀耀受到刺激情绪崩溃，也会耽误其他患者的就医时间。」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 2022 年，过年期间，妈妈发现耀耀在家情绪有些不稳定，担心他的眼睛又出什么问题，假期后赶紧找马大卉医生检查。
于是，便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这次检查发现，耀耀近期的异常是由于其右眼白内障加重导致的。
原来，在一年前进行白内障手术时，耀耀右眼晶状体浑浊程度还没达到手术标准，于是先进行了左眼的白内障手术。
但如今他右眼因白内障的影响，视力已经下降到仅有指数。
2 月 14 日，马大卉团队给耀耀做了右眼的晶状体囊外摘除术+人工晶体植入。
术后第二天复查，耀耀右眼的视力恢复到了 1.0。
这是耀耀做的第四次眼科手术，从 2020 年 12 月至今，历时 14 个月，手术团队和耀耀一起努力，终于从失明的悬崖边缘，共同迈向了清晰的世界。
在接触了耀耀将近两年的马大卉医生看来，作为一名眼科医生，他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情，尽可能地保住了孩子的眼睛。
而耀耀一家才是真正的伟大，父亲坚毅勇敢，母亲辞职全职照顾孩子，他们对耀耀不抛弃不放弃，发现有一点点进步就感到莫大的幸福……
马医生希望以后，这个来自星星的孩子，能继续用这双明亮眼睛看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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