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荣：在精神医学的发展浪潮中，做一名「弄潮儿」
为推动中国精神医学持续发展，彰显优秀青年医资力量，温州医科大学精神医学学院主办、温州医科大学附属康宁医院承办的「中国精神医学杰出青年医生」评选，通过科研成果、论文发表、所获奖项、教学贡献等多维度综合评审，脱颖而出 6 位杰出的青年医生。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脑科医院老年精神科主任医师张向荣作为获奖医生，在颁奖仪式后与丁香园聊起了他的从业经历与感悟。
张向荣
单位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脑科医院
科室 老年精神科
职称 主任医师
英国 Belfast 女王大学精神病学博士，副教授，南京医科大学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南京脑科医院老年精神科科副主任，科技处主任。先后主持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5 项，科技部慢病重点专项子课题 1 项，参与获得教育部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在与时俱进的大环境中，做一个推动浪潮的人
深耕精神病学研究 21 年，张向荣见证了国内精神医学一路走来的发展历程。
「30 年前，一说起精神病三个字，大众无不投以异样的眼光。除了精神病患者，精神科医生也时常遭受到社会的『歧视』。但随着社会不断发展，包容度越来越大，精神医学开始以正常的姿态走近大众视野，成为了一门真正的医学专科。比如，人们已经可以平和地去看待精神分裂症、精神发育迟滞、多动症、孤独症之类的疾病。而且出现问题，可能也会主动寻求医生帮助，而不是把患者关起来。」张向荣感慨。
与时俱进的除了公众认知，还有医学科技。2009 年，张向荣从英国 Belfast 女王大学结束了自己的留学生涯回国。通过学习国际医学的先进理念和技术，他对精神疾病研究有了更深入的理解与思考，也很欣喜地看到通过交流与合作，近 15 年来，国内精神疾病的治疗手段与预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科研成果进展飞速，一些精神疾病的临床与基础研究以及临床疾病诊疗已经开始和国外同行进行同等水平的交流和互动。
但在蓬勃发展的背后，这个领域的痛点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在中国精神医学学科发展、社会普及的过程中，医生这个角色功不可没。然而中国人口数量庞大，精神病患者人数众多，4 万多名精神执业医生要面对至少 2 亿的精神病患者。在悬殊的医患供求差距下，国内医护人员与患者的接触频率与时长比例远低于国外。」张向荣介绍说，在国外，开放式的精神病院常常会对每个患者做全方位的评估，并且在治疗过程中对其进行跟踪与随访。
将粗放式医疗模式发展得更加专业化、精细化，实现精神症状控制长期化，治疗效果可持续化，更好地保持患者社会功能，促进患者最终回归社会，张向荣认为这是治疗精神病患者的真正目的。
除此之外，严重的药物副作用也使人忧心忡忡：口干、视力模糊、代谢与运动障碍，甚至是猝死……这让精神疾病的治疗蒙上层层阴影。看过这些问题后，张向荣多年来就一直关注临床精神药理研究领域，从临床实践中提炼科学性问题，通过关注精神病药物导致的代谢综合症、体重增加、糖尿病、迟发性运动障碍等副作用，设计科研课题，从而探讨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目前，「国内很多专家研究成果已基本上能跟上该领域国际发展的趋势」。
让老有所养，医养结合，他一头扎进老年精神医学
据调查显示，我国老龄化与高龄化趋势加剧，已步入老龄化社会。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老年人患上老年痴呆症，逐渐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甚至出现失智行为。如何照料老年精神疾病患者也已成了精神卫生领域面临的严峻问题。
为此，张向荣认为老年精神医学是需要国家社会资源重点关注的领域，未来一定会迎来非常重要的蓬勃发展阶段。因为老年人群需要面对更多社会变迁带来的影响，精神心理问题也可能会越来越复杂。
「我们知道老年痴呆临床症状首次出现的时间段往往是 55-56 岁这个阶段，但实际上 30 岁开始这些患者的脑部已经开始有病理变化，很多患者在疾病晚期都出现显著精神症状。所以我们需要提早预防，提早识别高危人群，然后提前介入治疗。那对于老年患者，因为身体的特殊性，治疗药物的剂量不能像年轻人那么大，还需要根据个人情况综合调整。要考虑到与其它疾病、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所以是比较复杂、有特殊性的。」
那未来老年精神疾病发展会走向何方？张向荣觉得将医疗与养老相融合的新型护理模式——医养结合应该会是一种大势所趋。在新型医养结合机构中，老年精神病患者能够同时得到良好的生活照顾、健康监护、疾病治疗及临终关怀。
当前，我国的医养结合机构养老模式仍处于探索阶段，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方面，目前国内医疗机构的养老服务不成熟，缺少对特殊疾病有针对性的老年专科，尤其是老年精神病方向的科室；另一方面，养老机构缺乏医疗服务，容易将真正需要照护的失智失能老年精神病患者拒之门外。
张向荣提到这些机构中往往缺少合格的全科医生队伍，护理人员紧缺，护理水平低。因此，促进医疗养老资源融合发展、加强医养结合专业人才的培养及管理已迫在眉睫。因此，他呼吁青年医生「要做好医护工作，首先需要有兴趣去从事这个职业，其次要把这种兴趣转化成真正去实行的执行力，最后就是持之以恒地去坚持下来。」
近日，国家发布了《关于深入推进医养结合发展的若干意见》，可以预见在未来，医学与医养将会成为老年精神疾病治疗的发展着力点。
张向荣表示，作为医护人员，自己要继续研发更有疗效的药物与非药物疗法，真正为患者解决问题，也期待国家能大力发展医养结合的医院、养老院，完善机构提供的各项服务，填补国内养护医院培训的空白，以此来提高老年群体的整体生活质量。
张主任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