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舟路南段 360 号的走廊里
白大褂的衣角曾掠过凌晨三点的风
听诊器听过心跳最急促的独白
护士站的灯照亮过
无数张疲惫却坚定的脸
这里有一双手托起过新生命的初啼
也有另一双手为逝去的温度
轻轻合上双眼
急救推车的轮子轧过生与死的边界
而值班室冷掉的盒饭里
藏着未说出口的「值得」
【我与正舟路南段 360 号的故事】
专栏正式开启
这一次,我们想听见医者与患者的声音
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纱帘,温柔地落在少年单薄的肩头。
十五岁的小陈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双手无意识地攥着被角,脊背那道向左后方隆起的弧线,像一座沉默的山峰,压得他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轻轻推开门时,正巧撞见他低垂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
或许是脚步声惊动了他,少年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的母亲握紧他的手,声音微颤:「陈儿,护士长来看你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放轻语气,像对待一朵沾了露水的花。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用指节泛白的手揉了揉膝盖。母亲替他掖了掖被角,眼眶泛红:「这孩子……总怕给人添麻烦。」
我俯下身,与他平视:「你知道吗?我像你这么大时,最怕打针。」突如其来的话让他怔住了,「可后来我发现,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躲在角落里发抖的自己。」
少年的手指忽然松开了床单。
「我……怕手术失败。」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落在我心上。
窗外的风掠过树梢,沙沙声填满了沉默的间隙。
我望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手术台不是战场,而是一群人为你筑起的桥。杨欣建教授带着团队反复推演方案,护士站的护士不断完善术后康复功能训练方案——我们都在桥的这一头,等你稳稳地走过来。」
少年的喉结动了动,一滴泪砸在手背上。
「真的……能挺直背吗?」
「能。」我握住他冰凉的手,「你才十五岁,未来还有无数种模样。等拆了支具,你第一个想做什么?」
他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稚气的弧度:「想打篮球,想跑得比谁都快。」
那一刻,阳光恰好漫过窗台,将他眼里的光映得透亮。
一周后的清晨,手术室的灯亮了八个小时。门开时,杨教授的白大褂已被汗水浸透,却笑得像个孩子:「一切顺利!」
后来,我常看见小陈扶着助行器在走廊练习走路。他的背依旧单薄,却一寸寸挺得笔直。
某天午后,他忽然在护士台前停下,从兜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水果糖:「护士长,等我好了……能教我打篮球吗?」
那颗糖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他眼里重新燃起的星辰。
后记
在黔江中心医院,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我们相信,医学的温度不仅在于治愈疾病,更在于点亮绝望中的微光。愿每一句温柔的话语,都能成为患者心底的灯塔;愿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托举,终将换来生命的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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