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期癌症该怎么治疗?是全力出击,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与肿瘤殊死斗争,还是割地相让,眼睁睁看着肿瘤一点点蚕食生机?这个难题始终困扰着每一位肿瘤领域的医生。

多年来,广东祈福医院肿瘤中心副主任、营养科主任区俊文凭借多学科背景的丰富知识和开阔视野,坚持循证、勇敢前行,以独具特色的「大剂量维生素 C 联合深部热疗」方案,帮助晚期肿瘤患者寻得了一丝温暖的希望。

那么,大剂量维生素 C 的抗癌疗效究竟如何?区俊文主任团队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又有哪些?近期,丁香园围绕这些问题与区俊文主任进行了深入对话和交流。
治病救人,需要更开阔的专业视野
「兼备临床医学、营养学和中医学三个专业学位」是区俊文主任个人简介中的一大亮点,每一个初次与她接触的医生都忍不住问:当初为什么选择拿下三个医学专业的学位呢?

区俊文主任向丁香园坦言:「当时的动机首先是个人兴趣,另一个是医院的发展需要,还有医院的鼓励支持,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热血、励志。」正因为如此,区俊文主任如今倍感幸运,因为多专业知识的学习让她「考虑问题更全面一些」,这对后来的临床工作和研究都有着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从硕士到博士,研究越来越深,但是往往所涉猎的领域也越来越小,视野会变得越来越窄」,区俊文主任指出,「只有从狭窄的视野中跳出来,站在更全面的高度去考虑,才能取得更大的疗效,更有益于患者。」

同时,区俊文主任认为,其实学位并不是重点,「活到老,学到老」才是关键。她指出,即便没有攻读多个学位,也可以通过平时阅读文献、参加学术会议、与同行交流等多种方式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拓展视野。
深入「大剂量维生素 C 抗癌」研究十余年,硕果累累
作为广东祈福医院肿瘤中心的副主任,区俊文主任临床工作的每一天都要面对深陷绝望的肿瘤患者。在数十年的职业生涯中,她一直在努力探索:对于已经失去手术和放化疗机会的晚期肿瘤患者,如何帮助他们走出绝望,在最小副作用的治疗方案中延续生命、提升生活质量?各国各地区的肿瘤领域的许多医生也都在持续探索这一难题。

「我们院长彭磷基教授首倡的绿色综合疗法,打破了长久以来临床上以手术、放疗和化疗作为主体的治疗恶性肿瘤的格局。我们当时首先把视线落在了『大剂量维生素 C』上。」

早在上个世纪 70 年代,两届诺贝尔奖得主 Pauling 就提出了「维生素 C 可有效治疗癌症」的观点。但说到大剂量维生素 C 抗癌,很多患者甚至医生都不以为然。事实上, 21 世纪以来,全球越来越多的临床研究证实了大剂量维生素 C 在治疗肺癌、乳腺癌、胰腺癌、胃癌、结直肠癌等多种肿瘤方面的价值和潜力。

十余年来,区俊文主任的相关研究越来越深入,累累硕果也十分瞩目:研究成果陆续于 SCI 期刊上发表,在世界肺癌大会(WCLC)、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欧洲肿瘤学会(ESMO)等国际性重要学术会议中展示,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认可。

2017 年发表的一项临床研究证实 [1],空腹血维生素 C 浓度与肿瘤分期直接相关,病理分期越晚的患者,体内维生素 C 浓度越低,甚至检测不到。说明这类患者体内维生素 C 极度缺乏,可能是大剂量维生素 C 有效的原因之一。

该研究还发现 [1],深部热疗能令体内维生素 C 峰值浓度显著增加,高浓度维生素 C 以其氧化形式脱氢抗坏血酸(DHA)进入细胞后消耗大量还原型谷胱甘肽(GSH)和还原型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磷酸(NADPH),令癌细胞内活性氧簇(ROS)增加,进而引发 DNA 损伤和断裂,泛素化蛋白酶体的活化,最终导致癌细胞凋亡。

此外,该研究中,所有患者均未见任何相关严重不良反应的发生 [1]。由此可见,肿瘤患者采用静脉输注大剂量维生素 C 疗法的安全性很高。

2020 年发表的一项回顾性研究提示 [2],大剂量维生素 C 能够使接受化疗的三阴乳腺癌患者不良反应如骨髓抑制、脱发、恶心、呕吐、便秘等显著减少,并能显著增加化疗药物的疗效。

数月前,一项最新研究成果发表在了《Journal of Advanced Research》(影响因子:6.99)上,该研究纳入了 97 例多种治疗手段无效后的难治性 IIIB-IV 期非小细胞肺癌患者,结果证实「大剂量维生素 C 联合深部热疗」方案可显著提高晚期非小细胞肺癌患者的生活质量,延长生存期;并且部分病例病灶缩小,生存期超过 5 年 [3]。

「晚期肿瘤患者有权利放弃令人痛苦的放化疗,但不应放弃治疗,医生不能任由其陷入绝望。」区俊文主任强调,作为医生要让患者明白,除了放化疗,还有更多治疗方案有助于改善他们的病情,比如新兴的免疫治疗,以及包括大剂量维生素 C 联合深部热疗在内的绿色综合治疗等等,这些都能为他们带来一丝宝贵的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区俊文主任表示,他们会继续在该方向投入更多精力,与国内该领域的同行们一起,设计更多、更严谨的临床研究,用循证数据来引领癌症治疗的新方向,造福于包括肺癌在内的各类癌症患者。
呼吁推动营养学临床亚专业化
众所周知,对于晚期肿瘤患者,单纯「抗癌」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对付营养不良或恶病质。作为营养科主任,区俊文同时也高度重视肿瘤营养支持治疗。她指出,无论采用哪种抗癌疗法,良好的营养状态都是治疗基础,对抗癌疗效有重要提升作用。

不仅仅是肿瘤患者,糖尿病、肾脏疾病等慢病患者和手术患者也离不开专业的营养支持。然而,如今大多数医院的真实现状是「学医的人不懂营养,学营养的人不懂医学」。营养没有真正贴近临床,也就无法真正为需要营养支持的患者带来好处。对此,区俊文主任表示,要想改变这一现状,就要让营养学更贴近临床,要进行营养学临床亚专业化的建设。

「营养学临床亚专业化建设的源头在医学教育,短期内难以改变和取得成效,我们只能先从自身做出改变。」以祈福医院营养科为例,区俊文主任主要负责临床肿瘤专业的营养相关问题,科室的其他医生则有另外所属的临床专业划分,如有的负责内分泌科、呼吸内科,有的则是各个外科、ICU 等等。

从与区俊文主任的对话中,我们逐渐感受到,「不抛弃、不放弃」是区俊文主任对待每一位来诊患者所坚持的态度。她之所以潜心研究「大剂量维生素 C 抗癌」方案十余年,何尝不是为了向更多晚期肿瘤患者兑现这一承诺?「希望能够尽快把该疗法推广到更多医院,拓展到更多肿瘤类型,让更多患者从中获益。」这是区俊文主任的愿望,也是她今后努力奋斗的目标。

最后,衷心祝愿区俊文主任的愿望早日实现,并希望将来有更多的医学生、医生们,能够像区俊文主任一样,始终坚守一个救死扶伤的初心,践行「活到老,学到老」的理念,既要努力攻克各种疾病,也要让深陷「绝症」的患者不绝望。

参考文献

1. Ou JW, Zhu XY, Yimin Lu, et a1. The safety and pharmacokinetics of high dose intravenous ascorbic acid synergy with modulated electrohyperthermia in Chinese patients with stage III-IV non small cell lung cancer[J]. Eur J Pharm Sci. 2017, 109:412-418.

2. Ou JW, Zhu XY, Zhang HY, et al. Pang. A Retrospective Study of Gemcitabine and Carboplatin With or Without Intravenous Vitamin C on Patients With Advanced 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 Integr Cancer Ther.2020.19: 1534735419895591.

3. Ou JW, Zhu XY, Chen PF, et al. A Randomized phase II trial of best supportive care with or without hyperthermia and vitamin C for heavily pretreated, advanced, refractory non-small-cell lung cancer[J]. J Adv Res. 2020,4:175-182.